当前位置

首页 > 初中日记 > 初二日记 > 守灵日记

守灵日记

推荐人: 来源: 阅读: 2.23W 次

2015年1月14日 农历十一月二十四 星期三 9-0度 严重污染

守灵日记

我是被远远传来的汽车的轰鸣声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唤醒的。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:屋里的日光灯还在亮着,白色的冷光将已经泛黄、而且有很多地方都已经脱落的墙面照得很清晰;那个大大的壁柜的油漆早已褪色,可玻璃柜门上贴了快二十年的挂历画还在;灯光可以透过紧密的铁窗上的纱窗,却射不穿那依然雾气弥漫的朦胧……一连眨了几下眼,才知道身在何处,也才知道今天是为王老爷子守灵的第三天。

“父”字在甲骨文中是一个人形呈右手持棒之状,《说文解字》解释为:“父,家长举教者。”也就是可以手举棍棒教育子女守规矩的人。《史记》中说:“父母者,人之本也。”而《仪礼》说得更清楚:“父至尊也。”除了父子手足以外,更重要的是“父者子之天也。”《礼记?曲礼》 对父亲的定位是“生曰父,死曰考。”对于那位已经当了我六十多年的老爸而言,三天前的撒手而去,就从此阴阳相隔、从“父”到“考”,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改变。

“父”在古文里有对男性尊长的敬称之意,而在父系社会中,为父者就是一个家庭的核心和灵魂。于是《杂宝藏经》借着如来佛的话说:“若人于父母所,作少供养,获福无量,少作不顺,罪亦无量。”而《释迦牟尼佛说心地观经》说的很清楚:“慈父之恩高如山王,悲母之恩深似大海。”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《地藏菩萨本愿经》,居然记不得只字片语,好在王老爷子是马克思的信徒,只相信“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。”

上午的时候,雷大哥先是打来电话,说了一大堆规矩,企图将王老爷子的丧事简单化,还专门从乡下赶来,和我们谈婚丧之间的平衡。我一直对他不感冒,也知道他常常成事不足、败事有余,就把舒人和东明叫来和他讲道理。时近中午不得不留雷大哥吃午饭。还是在福绥路原工人文化宫下首的那家餐馆,儿子和儿媳也一起作陪。吃了些火锅里的肥肠,喝了些劲酒,雷大哥就开始吹牛了。反正没有人信,就是两个老朋友对儿媳说起过去的一些奇闻异事,我就警告他们,本人在儿媳面前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,他们就口口声声要封口费,叫人哭笑不得。

下午的`时候,小许的爸爸妈妈来家里吊唁王老爷子,送了一份千元的香火钱。老婆向两位亲家详细的介绍了老爸最后的日子,可是说的凄凄惨惨戚戚,还把老爷子说得很脆弱,我就不得不打断她的话,向两位亲家详细的介绍了老爷子告别仪式的流程。他们对此不感兴趣,倒是对王老爷子的这套房屋很感兴趣,不仅参观了每一个房间,还提出了房产所有权的问题,除了认为可以向组织上提要求,还希望自己女儿不开车、继续读书深造。那句话说得好:兵来将挡、水来土屯。其实只要好好解释,他们都是可以理解的。

这几天,陆陆续续有不少王老爷子过去的老同事、老战友,还有同住在政府大院的左邻右舍都到家里来吊唁过,三炷香,烧些纸钱,回忆老爷子的一些往事,说上几句宽慰的话,作为家人,我会和老婆、儿子并排跪下,除了陪跪,还向各位来宾表示谢意。晚上,曾经在我们家帮厨十年的小钱来向老爷子做最后的告别。她是从母亲半身不遂以后到我们家当厨娘的,从日用品采购到做饭炒菜,再到家里的一些琐事,她都曾经是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,也是以当家人。要知道,相处了十年,彼此简直就成了家人。

雷五姐和小刘来。因为我的棉袄不小心被香火烧了一个洞,就不得不让小刘陪着,乘公交车回到儿子的馨岛国际名苑去换一件衣服。穿上以后儿子不满意,说我穿着那件他淘汰下来的夹克棉袄“像企鹅”;回到政府大院,老婆看了以后也不满意,说儿子的那件棉袄是水货,质量太差,最后换上老爷子留下来的一件大衣才算是很合身、也很精神,看来,老爸留给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珍惜的。

从雷五姐的口里知道,当时说得好好的雷大哥一回到乡下就突然变卦,说是上山和烧包袱一起办,自然引得我大怒:一则是突然翻脸不认帐,二则是自己的承诺不兑现,最重要的是雷家的几个人从我们开始办丧事就一直在一边指手画脚、说三道四,想出一出又一出,叫人疲于奔命,可几乎没出一个好主意。我真想问问:到底是谁家办丧事?到底是要听谁的?老婆立马给他打电话,坚决不同意一起办,还是按老规矩办。

客人都走了以后,还得扫地、用洗把拖地,收拾烟灰缸里面的烟蒂,还有随处可见的一次性口杯,打扫清洁也是很花时间的。今晚很冷,更有些诡异的就是有风在房间里和走廊中飘荡。大门关上了,窗户也紧闭着,通往阳台的门也关得好好的,可就是有些风在空气相对静止的空间飘动。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,也感觉到这样的诡异,想起了今天是守灵的第三天,就焚香烧纸钱,给老爸磕头,在心里给自己的父亲说了很多很多的话。

今天的日期倒是还不错,黄道除日,可是时间太匆忙,连给王老爷子发讣告都来不及,再说,这一次是组织上主持告别仪式,一切总得要办得和缓一些、隆重一些。

赞助商

赞助商